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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冷静威严、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
父亲低沉而略显疲惫、公事公办的嗓音。
还有几位族中极具权势、平日里对她和颜悦色此刻却语气凝重的叔伯长辈们或激愤或沉稳的发言。
他们都在那里。
在她刚刚遭遇灭顶之灾、双目失明、前途尽毁、躺在病榻上痛苦挣扎的时候,家族的核心权力人物齐聚一堂,却不是在商讨医治之法。
他们正在决定她的命运。
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冷静地权衡利弊,决定如何处置她这枚已然无用的棋子。
她把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呼吸急促而微弱,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胸骨。
声音依旧模糊,但一些尖锐的、冰冷的词语,却如同淬毒的匕首,断断续续地刺破阻碍,精准地钻进她的耳中,也狠狠刺入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底。
“……入宫之事,已成泡影,绝无可能了……”这是祖母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陛下与太后处,需得尽快上表请罪陈情,言辞需恳切哀婉,强调许家教导无方,致使小女福薄缘浅,不堪承受天恩,自请其罪……”这是父亲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完全公事化的语调,似乎在推敲一份至关重要的奏章,而非谈论自己女儿的悲惨命运。
“……宋家!此事定是宋家所为!此仇不共戴天!必要他们付出代价!”一个激愤的叔伯声音响起,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证据呢?无凭无据,空口白牙,能奈他何?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应对眼前局面,保住许家利益,而非意气用事!”另一个更为沉稳老练的声音立刻冷静地反驳,将话题拉回“正轨”。
然后,是祖母再次响起的声音,一锤定音,压下了所有关于复仇的议论:“……旧怨暂且搁置,当务之急,是许家的未来,是宫中不能无人。必须尽快推出新的候选,稳住局势。”
死一般的寂静了片刻,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权衡与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