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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很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读书声——是她的弟弟许珩,今年刚满十二,正是爱读书的年纪。
“……故治河非独堵疏二法,当以‘全流域察势’为先......若欲根治,当先遣吏遍历河域,测四时水量之变、河床高低之异......更需改良筑堤之料,以糯米灰浆掺碎石夯筑,强于寻常夯土数倍,再于堤外植柳固沙,堤内掘沟排涝......水来可导、水去可蓄,既可减害,亦可灌田,更能保堤岸久固,十年无大修之耗——”
许珩的声音朗朗,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一字一句传到许棠耳中。
起初她并未在意,只当是弟弟在念寻常的策论,可听着听着,她的脚步却不自觉停住了。
“汇水之量”“河床高低”“分级导洪”“糯米灰浆掺碎石”…… 这些字眼她从未听过,既不是圣贤书中的治河古训,也不是寻常官员奏疏里的陈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新奇与实在。
青黛察觉她的停顿,连忙问:“姑娘,怎么了?是不是脚滑了?”
“不是。” 许棠摇摇头,侧耳细听,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珩儿念的…… 是谁的文章?”
青黛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凉亭。
许珩正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一卷书,读得专注。
青黛看不清书名,但内容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想了想,青黛回道:“好像是前几日新刊印的《沈尚书策论选》,听说那位沈尚书年纪轻轻就当了工部尚书,写的文章都很特别,净是些旁人想不到的法子,少爷吵着要读,老夫人便让人买了来。”
沈尚书。
沈秋尧。
这个名字,是她第二次听到。
那时她尚未失明,听见两个丫鬟在廊下闲聊,说工部有位姓沈的年轻官员,十八岁便中了状元,年纪轻轻就立下大功,如今更是一路升到了尚书,长得丰神俊悟,连皇上都时常召他议事。
那时她便对所谓的“奇技淫巧”有些好奇,没成想几天后便因故失明......此后便再也没空想这些事情......